间的人都忍不住频频瞧着他们。

正在这时,一个老伯抱着好几个五成新的木盒迎面走来,许是东西太重的缘故,他走的并不算稳,见到裴西岭这一行人明显非富即贵,更是不敢靠近,只贴着路边想快速走过。

谁料越小心越容易出纰漏,他脚下一个不稳,最顶上两个木盒很快就掉了下去,摔在地上破了开来,露出里头一些明显小姑娘用的头花头绳等物,质地算不得多好,胜在漂亮小巧些,明显是过年给小辈准备的礼物。

“老伯小心。”裴承州离得最近,忙扶稳他。

“使不得使不得……”那老伯又看了一眼他的衣裳,忙就要挣扎开来,“小人身上灰尘不少,莫要弄脏了贵人的衣裳。”

“那碍着什么事儿。”裴承州说完,顺手帮他将手上的木盒扶稳。

裴承允默不作声地俯身将头花捡起,轻轻放在被摔烂的木盒里,递给身边的小厮:“这盒子破损,东西放在里头恐又要掉,老伯家住哪里,叫我这小厮帮你送回去吧。”

老伯受宠若惊,连连道谢,但也没应承:“小人家就在前头,几步路就到,不劳烦贵人挂心。”

“无碍。”裴承允温声开口。

那小厮也机灵,忙一手抱着木盒,一手搀着老伯就准备离开。

老伯拒绝不了,便连连道谢,脸上的笑意都浓了许多。

裴承州长叹一口气,似乎颓唐了些。

裴羡默默摸了摸手上精致的玉镯,整个人周身气息无端低沉许多。

“羡儿?”赵瑾握住她的手,“怎么了?”

裴羡摇了摇头,又顿了片刻,这才道:“我从前也是如此,那时每日能多吃一个饼子就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,过年也很好,邻家婶子会将她家女儿不穿的旧衣裳给我,大哥也会从镇上带给我漂亮的头绳,便是最简单的样式也足够我欢喜……如今我日日锦衣华服,名贵首饰不重样的戴,却忘了还有多少与我从前一样,我竟也丝毫没想过为他们做些什么,实在忘本。”

赵瑾笑了笑:“你能想到这里,便不算晚。”

说到底,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并非裴羡,她能想到这里,是她善心所在。

这是好事。

裴羡点点头,人却沉默了不少,似乎在思虑着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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